第87章：秋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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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秋闈
在秋闈正式開始之前，陸郁霧收到了來自王韶的信，信中提到等到秋闈結束之後，他就會跟著杜彬一起來京城準備明年的禮部試，信中還提到楊氏又生下一個兒子，因為還在月子裏所以等待出了月子才能帶著王禹、王顯一同上京；信裏都是一些瑣碎的日常，偶爾也會提及如今他自身的情況，縱然努力的鉆研文章，武藝卻也從未曾落下，在信的末尾仍舊是他無法宣之於口的思念。
燭光下，陸郁霧看著手中的信，她能想象到王韶在寫下這封信時候是何樣的心情，自打至和元年王韶被他強硬的趕回黃州後，他們也有將近三年的時間沒有見面，期間往來不間斷的只有家書。
陸郁霧將家書折好放在旁邊的抽屜裏，正欲開口就聽見陸紫菀的聲音傳來，“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
“子純兄長來了家書。”陸郁霧看著陸紫菀低聲道，“長姐不是也沒有誰。”
“我是瞧著你房裏燈還亮著，就過來看看。”陸紫菀走到她的身邊戳了戳她的腦袋，“趕緊歇下，這幾天你也算是忙壞了。”
聞言，陸郁霧拿起旁邊的手帕給陸紫菀擦拭額頭上的汗水，“姐姐才是，當年生寧寧時落下病根，你應該早些休息。”她也不給陸紫菀開口說話的機會，直接就將陸紫菀推到門外，“我也會早點休息。”
目送著陸紫菀遠去的背影後，陸郁霧才轉身回到房間，她在案桌旁邊坐了很久，才起身前去休息。
翌日，八月九日，州試正式開始，州試一共三場，分別在九日、十二日、十五日進行，大致時間需要九天七夜，參加州試的所有生員，所有一切都在考場進行。
陸郁霧在此期間，還去見過薛氏、杜氏等人，從她們口中得知，官家已經將禮部試的監考人員定下來，主考官是歐陽修，副考官是梅堯臣和範鎮，而蘇舜欽也因其這些年表現不俗擔任官員之一。
此刻，她與歐陽修、梅堯臣、蘇舜欽三人坐在歐陽修的宅子裏，聽著歐陽修想要對科舉的改變的豪言壯志，他表示要通過自己的方式選擇出當今時代的優秀人才。
“素心丫頭，你說永叔這個想法能成功嗎？”
聽著梅堯臣的聲音傳來，陸郁霧正欲開口就聽見蘇舜欽的聲音響起，“我倒是覺得永叔這個想法是好的，自唐、五代以來，都是浮誇糜艷的文風，如今天下太平，我們也應當一改往日的風格 ，說不定就能夠挑選出最適合的人才呢。”
“子美說得話我喜歡聽。”歐陽修說著就笑了起來。
察覺到梅堯臣落在身上的目光，陸郁霧想了想之後開口道，“初期文壇承接了晚唐五代的風格，盛行駢偶對仗，文章妍華，卻未能自出新意；前有柳開反對五代浮艷文風，主張文道合一；後有穆修多用散行單句；不求辭藻華麗；
在其之後還有王禹偁王公，堅持覆古創作，追求平易自然，古雅簡淡，也算是比較貼近韓柳二人貼近現實的平易古文；師傅知滁那年些所創作的《醉翁亭記》等文亦是平易曉暢，寥寥數筆就勾勒出當時的場景，若是換成‘太學體’說不定未能有這樣的效果。”
陸郁霧的話剛落音就察覺到三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她正欲開口解釋就聽見歐陽修朗聲而笑，“以前覺得子固了解我，如今倒是愈發覺得還是素心深得我心。”
“看來素心的好你是一直沒有發現。”蘇舜欽笑著揶揄，他又將目光落在梅堯臣身上，“聖俞，聽完此番話你還覺得永叔不會成功嗎？”
梅堯臣看著蘇舜欽和歐陽修二人，臉上浮現出些許笑意，“既然素心丫頭都這麽說了，想來永叔定然會成功，可我仍是不免擔心，如今‘太學體’盛行，當然有如此驚才艷艷的文章嗎？”
“當然會有。”歐陽修想也不想地開口，“你們且看著吧，到時候不僅有，還會有很多！”
陸郁霧看著他們三個人，腦海中不免想起曾經淹沒在歷史長河中的那些事，也許在她所處的世界裏，每一個人都會有幸福的未來，她是歷史長河中的一員，亦是歷史的推動者。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陸郁霧除了忙著食肆的相關事情外，還負責照顧王弗、史瀅，如今他們二人都在食肆裏幫忙，偶爾他們二人也會跟在陸紫菀和陸瑤琴身上學習一些新奇有趣的玩意兒，這讓他們的關系也變得愈發好起來。
在州試結束的前一天，王弗、史瀅又拉著她去了一趟相國寺，美其名曰要讓佛祖保佑蘇軾和蘇轍，陸郁霧頓感無奈卻也還是跟上他們的腳步。
求了心安後，三人又在相國寺裏逛了一圈，最後準備離開時陸郁霧又卻被前來的小沙彌叫住，說是慧能禪師想要見她。
在叮囑王弗、史瀅後，陸郁霧才跟著小沙彌的身後前去面見慧能禪師，但讓她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會在慧能禪師的禪房見到智仙的身影，不僅有智仙還有慧覺禪師和慧悟禪師。
“郁霧小友許久未見。”
許是察覺到她的腳步，她聽見慧悟禪師的聲音傳入耳畔，如果說慧覺禪師是冷靜自持，那慧悟禪師和慧能禪師都是一樣老頑童的角色，這大概也是慧覺禪師是師兄的原因？
不過智仙大概也是將慧覺禪師的性格學了一個十成十，畢竟慧悟禪師和慧能禪師的徒弟都沒有哪一個向智仙這樣的清冷出塵，宛如高山之巔的雪蓮。
“好久不見。”陸郁霧對著慧悟禪師行禮，她又將目光落在慧能禪師身上，“不知方丈尋我前來所謂何事？”
“不過是老友相聚，想要叫上陸小娘子罷。”慧能禪師說著就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想必陸小娘子也不會推拒。”
陸郁霧一時之間沒有明白慧能禪師說得話，正欲開口將心中的疑惑問出來就聽見慧能禪師的聲音響起，“郁霧小友，其實是慧能師弟有一個不情之請，他想要吃你親手做的那些素齋點心，心心念念想了這麽多年。”
陸郁霧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了一眼慧能禪師，“原來如此，慧能方丈怎麽之前不說，若是你說了，我怎麽也會為你親自做一頓。”
慧能禪師有些尷尬的低下頭去。
“那我去取工具來，到時候將法子交給寺裏的火頭僧，也好讓方丈時刻能夠嘗到美味的甜點。”陸郁霧說著又將目光落在另外三個人身上，“不過我記得出家之人不是素來都不註重口腹之欲，怎麽如今又開始註重了。”
陸郁霧察覺到幾個人的目光，笑得更歡。
她眼角的餘光一直註視著智仙的方向，也看見他唇角微微上揚的模樣。
她本想要一個人回去取工具，卻沒有想到慧能禪師卻偏生要智仙陪著她一起回去，慧能表示到時候買些需要的工具回來就能夠將花型雕刻出來，相國寺能工巧匠比較多，不出一天就能雕刻出來。
陸郁霧別無他法只能跟著智仙一同回家去取工具，隨後又帶著他一起去買可以用的材料。
等到陸郁霧將各種花色的果凍全都做好後，寺廟的匠人已經將花型全都雕刻出來，逼近如此還雕刻出來其他種類的樣式來。
此刻慧能禪師一邊吃著果凍，一邊露出滿意的神色，“不愧是郁霧小友。”
“法子已經交給寺廟的火頭僧了，若是禪師下次還想要再次品嘗，就讓他們單做一份即可。”陸郁霧看著慧能禪師眉眼間染上笑意，“若是方丈無事，我就先回去了。”
“今日之事有勞郁霧小友。”慧能禪師對著她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月底那日，兩位師兄要開壇講法，若是到時候郁霧小友不嫌棄就一起來，畢竟你與我佛有緣。”
陸郁霧笑著答應慧能禪師的邀請。
八月十五晚州試正式結束，各地的生員全都在京城等待著放榜的日子，陸郁霧也一直在都在忙碌著，有著家人的相助，雖然有些忙碌但她總覺得心裏很踏實。
陸郁霧吩咐食肆的後廚給明德館的生員做了一頓非常豐盛的晚餐，甚至還給大家每人都送了月餅。
每個人在收到月餅後都會明德館的幕後之人感恩戴德，還說若是能夠高中一定賦詩褒獎明德館，每一個學子對這裏都懷著濃厚的感情，他們從四面八方聚集到這裏來，就是為了能夠光耀門楣，一舉高中。
按照和慧能禪師的約定，八月底陸郁霧本想要帶著陸紫菀和陸瑤琴一同前去相國寺卻沒有想到卻被她們拒絕，她們二人表示要在府中等候杜彬和唐啟越，還表示她也應該在家中等待與杜彬一起歸來的王韶。
王弗、史瀅因著蘇軾兄弟二人方才回來，也沒有時間跟著她一起去，最後就變成了她一個人前往相國寺。
她不過是想要在他停留在相國寺時奪取看幾眼罷了。
這廂，州試結束後，杜彬就準備起身回京城，卻沒有想到王韶也要跟著他一起前往京城，此番與他一同前去的還有王韶的長子王煜。
王煜生得如同王韶一般，是一位翩翩少年郎，雖說年紀不大，從小卻因受陸郁霧影響，文采斐然，深得王韶疼愛。
他們終於在月底抵達京城，剛抵達陸家時就聽見陸瑤琴和陸紫菀說陸郁霧去了相國寺。
王韶也讓王煜給陸紫菀和陸瑤琴行禮。
“子純，芝芝馬上就要下學了，你到時候接上芝芝一起去找素心。”陸紫菀看著王韶笑道，“我瞧著大郎應該也開蒙了，不如到時候就在京城跟著他們一起讀書可好？”
“謝謝大姐，那我先去接芝芝下學，然後去相國寺找娘子。”王韶看著他們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
說完，就將王煜一下抱入懷中，“大郎，我們去找你母親去。”
王韶先是去了學堂接上了子衿，然後才去了相國寺，一路上都是子衿再說這他們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
“芝芝，你娘親為何要去相國寺？”王韶說著就看了一眼懷中的子衿。
“是相國寺來了一個智仙禪師，聽娘親說她從小就與智仙禪師乃是相熟。”子衿沒有多想地開口，“爹爹，智仙禪師和娘親的關系很好嘛？”
王韶勒緊手中的韁繩，眼底的情緒明明滅滅，緩聲開口，“智仙住持和你娘的確是很好的朋友，聽說他們很小的時候就是熟識。”
也許正因如此，他才永遠無法踏入那一方小小的天地裏。
相國寺內，陸郁霧不知王韶抵達京城一事，她與智仙二人跟在慧覺禪師他們三人身後，聽著他們聊天說笑，偶爾也會說起關於他們幼年的往事。
每每說起一些有趣的事，陸郁霧都能察覺到前面三個人似乎有一種不顧別人死活的美感在那裏面。
智仙一直都用眼角的餘光專註的看著身側的陸郁霧，她的臉上仍舊和往常一樣始終帶著明媚的笑容，是記憶裏那個最熟悉的笑容。
智仙驀地就想起很多年前，陸郁霧的臉上亦是如此燦爛的笑容。
他深吸一口氣，兀自撥動手中持珠，正欲開口與陸郁霧交談，就聽見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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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秋闈正式開始之前，陸郁霧收到了來自王韶的信，信中提到等到秋闈結束之後，他就會跟著杜彬一起來京城準備明年的禮部試，信中還提到楊氏又生下一個兒子，因為還在月子裏所以等待出了月子才能帶著王禹、王顯一同上京；信裏都是一些瑣碎的日常，偶爾也會提及如今他自身的情況，縱然努力的鉆研文章，武藝卻也從未曾落下，在信的末尾仍舊是他無法宣之於口的思念。
燭光下，陸郁霧看著手中的信，她能想象到王韶在寫下這封信時候是何樣的心情，自打至和元年王韶被他強硬的趕回黃州後，他們也有將近三年的時間沒有見面，期間往來不間斷的只有家書。
陸郁霧將家書折好放在旁邊的抽屜裏，正欲開口就聽見陸紫菀的聲音傳來，“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
“子純兄長來了家書。”陸郁霧看著陸紫菀低聲道，“長姐不是也沒有誰。”
“我是瞧著你房裏燈還亮著，就過來看看。”陸紫菀走到她的身邊戳了戳她的腦袋，“趕緊歇下，這幾天你也算是忙壞了。”
聞言，陸郁霧拿起旁邊的手帕給陸紫菀擦拭額頭上的汗水，“姐姐才是，當年生寧寧時落下病根，你應該早些休息。”她也不給陸紫菀開口說話的機會，直接就將陸紫菀推到門外，“我也會早點休息。”
目送著陸紫菀遠去的背影後，陸郁霧才轉身回到房間，她在案桌旁邊坐了很久，才起身前去休息。
翌日，八月九日，州試正式開始，州試一共三場，分別在九日、十二日、十五日進行，大致時間需要九天七夜，參加州試的所有生員，所有一切都在考場進行。
陸郁霧在此期間，還去見過薛氏、杜氏等人，從她們口中得知，官家已經將禮部試的監考人員定下來，主考官是歐陽修，副考官是梅堯臣和範鎮，而蘇舜欽也因其這些年表現不俗擔任官員之一。
此刻，她與歐陽修、梅堯臣、蘇舜欽三人坐在歐陽修的宅子裏，聽著歐陽修想要對科舉的改變的豪言壯志，他表示要通過自己的方式選擇出當今時代的優秀人才。
“素心丫頭，你說永叔這個想法能成功嗎？”
聽著梅堯臣的聲音傳來，陸郁霧正欲開口就聽見蘇舜欽的聲音響起，“我倒是覺得永叔這個想法是好的，自唐、五代以來，都是浮誇糜艷的文風，如今天下太平，我們也應當一改往日的風格 ，說不定就能夠挑選出最適合的人才呢。”
“子美說得話我喜歡聽。”歐陽修說著就笑了起來。
察覺到梅堯臣落在身上的目光，陸郁霧想了想之後開口道，“初期文壇承接了晚唐五代的風格，盛行駢偶對仗，文章妍華，卻未能自出新意；前有柳開反對五代浮艷文風，主張文道合一；後有穆修多用散行單句；不求辭藻華麗；
在其之後還有王禹偁王公，堅持覆古創作，追求平易自然，古雅簡淡，也算是比較貼近韓柳二人貼近現實的平易古文；師傅知滁那年些所創作的《醉翁亭記》等文亦是平易曉暢，寥寥數筆就勾勒出當時的場景，若是換成‘太學體’說不定未能有這樣的效果。”
陸郁霧的話剛落音就察覺到三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她正欲開口解釋就聽見歐陽修朗聲而笑，“以前覺得子固了解我，如今倒是愈發覺得還是素心深得我心。”
“看來素心的好你是一直沒有發現。”蘇舜欽笑著揶揄，他又將目光落在梅堯臣身上，“聖俞，聽完此番話你還覺得永叔不會成功嗎？”
梅堯臣看著蘇舜欽和歐陽修二人，臉上浮現出些許笑意，“既然素心丫頭都這麽說了，想來永叔定然會成功，可我仍是不免擔心，如今‘太學體’盛行，當然有如此驚才艷艷的文章嗎？”
“當然會有。”歐陽修想也不想地開口，“你們且看著吧，到時候不僅有，還會有很多！”
陸郁霧看著他們三個人，腦海中不免想起曾經淹沒在歷史長河中的那些事，也許在她所處的世界裏，每一個人都會有幸福的未來，她是歷史長河中的一員，亦是歷史的推動者。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陸郁霧除了忙著食肆的相關事情外，還負責照顧王弗、史瀅，如今他們二人都在食肆裏幫忙，偶爾他們二人也會跟在陸紫菀和陸瑤琴身上學習一些新奇有趣的玩意兒，這讓他們的關系也變得愈發好起來。
在州試結束的前一天，王弗、史瀅又拉著她去了一趟相國寺，美其名曰要讓佛祖保佑蘇軾和蘇轍，陸郁霧頓感無奈卻也還是跟上他們的腳步。
求了心安後，三人又在相國寺裏逛了一圈，最後準備離開時陸郁霧又卻被前來的小沙彌叫住，說是慧能禪師想要見她。
在叮囑王弗、史瀅後，陸郁霧才跟著小沙彌的身後前去面見慧能禪師，但讓她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會在慧能禪師的禪房見到智仙的身影，不僅有智仙還有慧覺禪師和慧悟禪師。
“郁霧小友許久未見。”
許是察覺到她的腳步，她聽見慧悟禪師的聲音傳入耳畔，如果說慧覺禪師是冷靜自持，那慧悟禪師和慧能禪師都是一樣老頑童的角色，這大概也是慧覺禪師是師兄的原因？
不過智仙大概也是將慧覺禪師的性格學了一個十成十，畢竟慧悟禪師和慧能禪師的徒弟都沒有哪一個向智仙這樣的清冷出塵，宛如高山之巔的雪蓮。
“好久不見。”陸郁霧對著慧悟禪師行禮，她又將目光落在慧能禪師身上，“不知方丈尋我前來所謂何事？”
“不過是老友相聚，想要叫上陸小娘子罷。”慧能禪師說著就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想必陸小娘子也不會推拒。”
陸郁霧一時之間沒有明白慧能禪師說得話，正欲開口將心中的疑惑問出來就聽見慧能禪師的聲音響起，“郁霧小友，其實是慧能師弟有一個不情之請，他想要吃你親手做的那些素齋點心，心心念念想了這麽多年。”
陸郁霧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了一眼慧能禪師，“原來如此，慧能方丈怎麽之前不說，若是你說了，我怎麽也會為你親自做一頓。”
慧能禪師有些尷尬的低下頭去。
“那我去取工具來，到時候將法子交給寺裏的火頭僧，也好讓方丈時刻能夠嘗到美味的甜點。”陸郁霧說著又將目光落在另外三個人身上，“不過我記得出家之人不是素來都不註重口腹之欲，怎麽如今又開始註重了。”
陸郁霧察覺到幾個人的目光，笑得更歡。
她眼角的餘光一直註視著智仙的方向，也看見他唇角微微上揚的模樣。
她本想要一個人回去取工具，卻沒有想到慧能禪師卻偏生要智仙陪著她一起回去，慧能表示到時候買些需要的工具回來就能夠將花型雕刻出來，相國寺能工巧匠比較多，不出一天就能雕刻出來。
陸郁霧別無他法只能跟著智仙一同回家去取工具，隨後又帶著他一起去買可以用的材料。
等到陸郁霧將各種花色的果凍全都做好後，寺廟的匠人已經將花型全都雕刻出來，逼近如此還雕刻出來其他種類的樣式來。
此刻慧能禪師一邊吃著果凍，一邊露出滿意的神色，“不愧是郁霧小友。”
“法子已經交給寺廟的火頭僧了，若是禪師下次還想要再次品嘗，就讓他們單做一份即可。”陸郁霧看著慧能禪師眉眼間染上笑意，“若是方丈無事，我就先回去了。”
“今日之事有勞郁霧小友。”慧能禪師對著她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月底那日，兩位師兄要開壇講法，若是到時候郁霧小友不嫌棄就一起來，畢竟你與我佛有緣。”
陸郁霧笑著答應慧能禪師的邀請。
八月十五晚州試正式結束，各地的生員全都在京城等待著放榜的日子，陸郁霧也一直在都在忙碌著，有著家人的相助，雖然有些忙碌但她總覺得心裏很踏實。
陸郁霧吩咐食肆的後廚給明德館的生員做了一頓非常豐盛的晚餐，甚至還給大家每人都送了月餅。
每個人在收到月餅後都會明德館的幕後之人感恩戴德，還說若是能夠高中一定賦詩褒獎明德館，每一個學子對這裏都懷著濃厚的感情，他們從四面八方聚集到這裏來，就是為了能夠光耀門楣，一舉高中。
按照和慧能禪師的約定，八月底陸郁霧本想要帶著陸紫菀和陸瑤琴一同前去相國寺卻沒有想到卻被她們拒絕，她們二人表示要在府中等候杜彬和唐啟越，還表示她也應該在家中等待與杜彬一起歸來的王韶。
王弗、史瀅因著蘇軾兄弟二人方才回來，也沒有時間跟著她一起去，最後就變成了她一個人前往相國寺。
她不過是想要在他停留在相國寺時奪取看幾眼罷了。
這廂，州試結束後，杜彬就準備起身回京城，卻沒有想到王韶也要跟著他一起前往京城，此番與他一同前去的還有王韶的長子王煜。
王煜生得如同王韶一般，是一位翩翩少年郎，雖說年紀不大，從小卻因受陸郁霧影響，文采斐然，深得王韶疼愛。
他們終於在月底抵達京城，剛抵達陸家時就聽見陸瑤琴和陸紫菀說陸郁霧去了相國寺。
王韶也讓王煜給陸紫菀和陸瑤琴行禮。
“子純，芝芝馬上就要下學了，你到時候接上芝芝一起去找素心。”陸紫菀看著王韶笑道，“我瞧著大郎應該也開蒙了，不如到時候就在京城跟著他們一起讀書可好？”
“謝謝大姐，那我先去接芝芝下學，然後去相國寺找娘子。”王韶看著他們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
說完，就將王煜一下抱入懷中，“大郎，我們去找你母親去。”
王韶先是去了學堂接上了子衿，然後才去了相國寺，一路上都是子衿再說這他們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
“芝芝，你娘親為何要去相國寺？”王韶說著就看了一眼懷中的子衿。
“是相國寺來了一個智仙禪師，聽娘親說她從小就與智仙禪師乃是相熟。”子衿沒有多想地開口，“爹爹，智仙禪師和娘親的關系很好嘛？”
王韶勒緊手中的韁繩，眼底的情緒明明滅滅，緩聲開口，“智仙住持和你娘的確是很好的朋友，聽說他們很小的時候就是熟識。”
也許正因如此，他才永遠無法踏入那一方小小的天地裏。
相國寺內，陸郁霧不知王韶抵達京城一事，她與智仙二人跟在慧覺禪師他們三人身後，聽著他們聊天說笑，偶爾也會說起關於他們幼年的往事。
每每說起一些有趣的事，陸郁霧都能察覺到前面三個人似乎有一種不顧別人死活的美感在那裏面。
智仙一直都用眼角的餘光專註的看著身側的陸郁霧，她的臉上仍舊和往常一樣始終帶著明媚的笑容，是記憶裏那個最熟悉的笑容。
智仙驀地就想起很多年前，陸郁霧的臉上亦是如此燦爛的笑容。
他深吸一口氣，兀自撥動手中持珠，正欲開口與陸郁霧交談，就聽見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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